演人物,你藉故事可拉出長長背影,但若你演文字,演著被靈感推向人生末路的人,文字那麼輕,落在那人的生命裡這麼重,如此難演,Rhys Ifans演了一個除了文字什麼都不剩的人,而那人是「莎士比亞」。
演人物,你藉故事可拉出長長背影,但若你演文字,演著被靈感推向人生末路的人,文字那麼輕,落在那人的生命裡這麼重,如此難演,Rhys Ifans演了一個除了文字什麼都不剩的人,而那人是「莎士比亞」。
際遇有時會壓得人精神上很 安靜,靈魂長期匍匐前進,整個人掛滿了際遇的重量,在日頭下都能結六月霜。你我都碰過此類人,像在屏息等待被什麼擄走,索性以所剩無幾的姿態活著,麥克夏儂(Michael Shannon)就是演這類人的高手,他在今年的影展好評片《歷劫重生》裡,演一個就算料準末日也沒人會信的小咖,因為他活得離地獄如此近、比塵埃還要沉,不是說他演的人物一定命苦,而是總側耳聽到了惡魔這躁動鄰居今晚又去了哪。
好的演員是個咒語,一演就解開你心頭的封印,他不見得演的是什麼要角,演的是生活的那堵牆,那堵牆隨時游移,你隨時摸索,是任何人紮紮實實的困境,Jim Sturgess就是演那詩的脈絡、迷路的本身。
這帥大叔的演法常帶著灰色幽默,因為若你點的是長島冰茶,上帝通常會先給你上兩碗高粱,才會讓你看清楚人生的Menu,遊戲常是這樣玩的,而哈維爾巴登就坐在那吧台,穩健快速地處理你錯愕的憂傷。
這時代,什麼樣的憂傷是寫實的,悲劇不屬於小人物,他們不夠戲劇性,不夠取悅觀眾,他們的跌撞頂多是統計學。Hurts的音樂唱的就是這樣的不安,姿態卻是布爾喬亞的優雅地喊:「失火」,多適合這時代,我們正跟科技玩一場看似穩輸的賭局,網路上有太多的刺激,每個人的真實以後只配額到半滴眼淚。
封建的好萊塢對一個演員最大的尊重,是它無法將你類型化,被歸類五年後,再完美的肉體,也會變成垃圾,多年來女星無一倖免,只有凱特布蘭琪,憑手術刀般直視人心的森然演技,隨伊莉莎白登基,俯瞰好萊塢眾肉彈的沉浮。
如果你比別人早醒的話,恭喜你,這可能是天大的不幸,除非你會點自嘲,像Gil scott-heron的〈Me And The Devil〉,這首歌像綁著腳鍊的腳步,加上生動的環境聲效,沒有要掙脫的意思,還擊也沒有意義,你多數時間,只能直視著它與其共處。
英倫青年過了90年代Brit Pop風潮後,或許就沒那麼夯,但他們蒼白憂鬱的圖騰一直在市場翻修,在極呆板的城市風景裡,一組接一組搖滾團以他們瘦弱的身軀表現出強大的反問力道,其中有張臉始終不滅,那就是年近40的 Damon Albarn,他隱身在各種樂風裡始終藏不住當年那直視你生活的冷冽本質。
這個被稱作年輕王菲的韓國女星,因演出充氣娃娃,成為亞洲男人新夢中情人,原因不只是她演活一個洩慾工具,更大的原因是,她啟動了我們慾望的發條,在她無感情的眼神裡,我們像隻被困在城市裡的雄獅,著迷於徒勞的征服裡。